鲍晓英：困境与出路：中国文学译介途径研究

6月12日上午，中国翻译研究院在重庆召开的“第四届全国对外传播理论研讨会”上成功举办“翻译与对外话语创新”论坛。上海外国语大学副教授鲍晓英进行了“困境与出路：中国文学译介途径研究”的发言，旨在探索促进中国文学对外传播的译介途径。以下为发言摘编：

各位专家，各位老师，非常高兴有机会向大家汇报一下我的论文，这篇论文是我博士论文的一个章节，也是我在去年美国国际研究学院访学期间做的一些调查的相关结果，自己做了一些思考。我的汇报分为前沿、困境和出路。

中国文化迫切需要走出去。西方的负面评价，大家也听到了汇报；对中国的“软打击”使得中国文化迫切需要走出去，让世界了解中国。翻译中国文学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途径，国家也为此启动了一些相关工程，比如大中华海外传播工程等。目前的情况是，就中国当代文学译介来说，莫言等获得了文学奖，给人感觉中国文学是不是已经走出去了，中国文学是不是已经走向了世界？但现实情况还不容乐观。

早在1993年莫言的《红高粱》经由葛浩文翻译到美国时，美籍华裔作家谭恩美就断言：像昆德拉和加西亚•马尔克斯一样，莫言的声音也会找到进入美国读者的途径。中国文学在走出去的过程中还有很大困境，主要体现在版权贸易的逆差。数据统计，我们70%以上的版权都销往港台、东南亚，引进的费用远远高于输出的费用。还有译入和译出的逆差。

中国作品的销量低。对于当代中国作家来说，其作品在欧美销量能够达到两三千册就已是业绩不俗。我在美国期间，对莫言作品出版销量进行了调查，美国拱廊出版社出版莫言5部作品就卖了1万多册，在莫言获得诺贝尔奖之后有所增加，这已经是很好的业绩。

普通读者非常少。在美国期间，美国翻译协会和口笔译研究协会每年都召开年会，我也做了调查，专业人士对中国文学还是有所了解，但普通民众很多都不知道，或知之甚少。

高端翻译人才匮乏。翻译按规律就是外语译为母语，中国文学的翻译应该由外国人做翻译。黄局长也说了，光靠中国人或是外国人都不行。这种看法应该是以外国汉学家为主，中外合作；但问题是现在的汉学家很少。葛浩文认为只有两个人，一个是他，另一个就是陶忘机，但他主要是翻译台湾文学。整体来说，翻译人才严重匮乏。

面对这么多困境，有什么处理方法呢？这里我进行了一些思考。这里涉及到一个传播学，翻译是一种跨文化传播行为，传播就包括谁说什么、通过什么渠道跟谁说、效果怎么样，五大要素构成。那么翻译是跨文化传播，因此就是谁翻译、译什么、通过什么渠道、对谁译、效果如何。渠道非常重要；我就想到出路之一是拓展完善译介途径，途径越多，频率越高，效果就越好。

中国文学的主要译介途径主要是本土出版社，但国内出版社出版很难进入西方的销售体系和传播系统。另外，从心理学来看，长期以来西方对中国形成的隔阂、障碍，使得西方读者对于没有西方出版社参与的出版物持怀疑的态度。以前我们有中国文学杂志，但是在2001的时候停刊了。还有《译丛》是香港杂志，还有《当代世界文学》、《当代中国文学》，这些是学术杂志，专业受众还可以，不是主流杂志，甚至到达不了普通受众。影视作为一个大众传媒的手段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。我在美国期间也去访谈了一下《当代中国文学》的副主编，他这本杂志的发行量一年只有200册，可见销量是非常的小，影响力也是非常小。还有书展，像法兰克福书展我们也会去，但就只是把书卖给人家，所以也是不足。

针对这些不足我也提出自己的浅见，希望各位专家批评指正。一是要与国外出版社进行版权合作出版。二是拓展影视媒介译介途径。有学者做了调查，就是影响中国传播的最佳渠道，刚才有教授也提到了，中国电影元素是排在第一位的，《红高粱》、《狼图腾》都拍摄了电影，使普通受众能接受，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渠道。三是借用西方主流报刊杂志等媒体宣传。莫言获奖很重要的一个因素，是西方报纸一直在关注他；早在1995年《纽约时报》就报道了莫言的作品。所以应该加强与主流报纸的联系，让他们介绍我们最新的翻译文学发展动向，有哪些文学。还有加强与专业发行期刊的联系。我在美国期间调查了一些图书馆，图书馆要引进一些书的话，首先是要展开书单，像日报这样的，如果跟他们联系多，你的书就更容易进入他们的图书馆。四是引入文学代理人制度，这是非常重要的。中国作家往往找不到国外的出版社，国外出版社也找不到中国的作家。黄局长也讲过，我们给他们一个中国的书单，往往不被相信，他们觉得还是自己去找，这里就有一个中介，政府给他们介绍作家作品往往不被接受。像我们所熟悉的《哈利波特》就是因为文学代理得以出版。五是增加政府资助。台湾设立了奖金和基金会，资助翻译和出版，还有资助中国文学的发行。六是拓展普通受众。我们要重视专业受众对我们的评价，要扩大销售力和影响力还是要以普通受众为主，做一些进入社区图书馆的方法。还有及时了解普通受众的反馈意见，比如我们的书卖到国外去了，到底结果销售量怎么样，做一些怎样的销售调整。还有利用国际学术平台。搭建一些学术平台，邀请国外专家进行学术交流活动，为中国作家搭建走出去的平台。

这几条建议的提出是基于中国文化文学弱势地位、中国文学还没有真正走出去，中国文学对外依旧处在初级阶段。我们翻译西方文学至少有一百多年了，但是中国文学翻译到西方才刚刚起步，研究也才刚刚开始。这种情况需要我们去主动积极地向西方世界介绍我们的文学，等到我们文化软实力不断提高，走出去的意见领袖不断拓展，中国文学也会进行相应的调整和完善。

这是我的一些浅见，欢迎批评指正，谢谢大家！